親起來的味道和想象中一樣好，酸酸甜甜的。

於是就多親了幾分鐘。

對渺渺來說，相比某種折磨人的方式，她更喜歡和他接吻，也不是說那回事不喜歡，而是她永遠都掌握不了主控權，哪怕她處在主控的位置，最後還是連連失守。

不像親吻，她可以游刃有餘地進退，甚至有時能掌控節奏，讓他心跳和呼吸齊齊大亂。

這是一件很有成就感的事。

就比如此時，唇舌交纏，感受著他喉結的起伏，聽他低沈又性感的喘息，料想今晚的下場也好不到哪裏去，索性得寸進尺，為所欲為，人生得意須盡歡嘛。

那甜酸味像是怎麽都吃不完，渺渺已然面紅耳赤，心口撲通亂跳，趁著交換主控權的間隙，她推了推他：“停……啊。”

停下來了。

他靠在她肩上，呼出的濡濕氣息全噴在她脖頸間，酥癢酥癢的，渺渺平覆著呼吸，輕戳他手臂兩下：“飯菜都涼了。”

“沒關系。”霍斯衍微揚起唇，一語雙關地說，“我吃飽了。”

這得了便宜還賣乖的語氣。

渺渺改戳為掐，肌理緊實，怎麽掐都掐不動，反倒像給他撓癢，她放棄了：“侯舸他們還等著你拿主意呢。”

霍斯衍松開她：“通知他們十分鐘後開會。”

渺渺比了個“OK”的手勢，點開手機，在群裏艾特群主童放，童放又敲鑼打鼓艾特所有成員：開會啦開會啦。

侯舸率先響應：“收到。”

後面隊形整齊。

突然跳出吳非一個另類：“等等，我換身衣服。”精致男孩的人設絕對不能崩！

童放：“換夜行衣嗎？”調侃吳非掉馬的微博賬號“無敵小非俠”。

吳非：“別說我還真有一套，去年萬聖節在網上搞來的。”

童放：“我什麽都沒說。”

可愛渺渺：“貌似不用去會議室，直接在微信群開會。”

陳笑：“這麽爽？！”

侯舸：“【鼓掌】”

童放：“我截圖了。”

吳非：“已在床上躺好。”

談今天：“放哥，趕緊把這不要臉的叉出去。”

陳笑：“同意。”

童放：“正有此意。”

吳非：“嚶嚶嚶，人家還只是個孩紙啊！”

談今天：“沒眼看了。”

侯舸把話題掰回正軌：“@侯舫，在嗎？開會了。”

侯舫：“在修覆後臺數據。”

可愛渺渺：“我也來幫忙吧。”

侯舫：“沒用。”之前他試著搶修服務器，剛修好又崩了。

侯舫：“@侯舸，方便幫忙去揍一下吳非嗎？”

吳非立馬求饒：“舫哥我錯了！”

心裏籌劃著，前兩天一個高中女同學主動加了他微信，既沒說借錢，也沒說要結婚，那一定是賣保險的了，要不去找她咨詢一下，買份人身意外險防身？

侯舸：“渺渺，霍總還沒來嗎？”

可愛渺渺：“他還在洗碗，再等一下吧。”

侯舸：“他在洗碗？！”

童放：“在洗碗？！”

陳笑：“洗碗？！”

吳非：“碗？！”

原來他們那位光風霽月、氣質清雅的霍總，私下裏不僅要給他老婆做飯，吃完飯還要洗碗的！

談今天評價道：“衍哥真是賢惠的好男人啊。”

可愛渺渺：“難道你們在家都沒洗過碗？”

收到一連串的“是啊”。

侯舫：“看情況。”

渺渺恍然大悟：“難怪你們都還是單身。”

侯舸：“渺渺童鞋你這話就紮心了啊。”

談今天：“明天下班別走！”

可愛渺渺：“開會。”

這是怕群起而攻特意放的煙霧彈嗎？

吳非調侃：“喲，你老公的小碗碗洗好啦？”

陳笑最先反應過來，敲出來的“衍哥”兩個字刪掉，改成：“霍總晚上好。”

真的是霍總？！

臥槽玩這麽大這麽刺激嗎？

吳非心裏如同有千萬條草泥馬奔騰而過，手一抖，“啪”地一下被手機砸中鼻梁，疼得喊娘，也因此錯過了撤回消息的黃金兩分鐘。

渺渺笑倒在霍斯衍懷裏：“哈哈哈，為什麽不用你自己的手機？”

霍總輕描淡寫地說手機在書房充電，太遠了，不方便過去拿。

好吧，你長得帥說什麽都對。

群裏一改之前嬉笑的畫風，嚴陣以待。

可愛渺渺：“大家先說一下看法吧。”

侯舸：“吳非一條微博評論就引發了實驗室網站崩潰，從側面反映了市場的需求，而且是數量非常可觀的需求，我認為我們實驗室應該把握住這個機會。”

童放：“我同意侯舸的看法。事實證明，小蛇機器人具有實際意義上的使用價值，大家現在看到的只是它的定位搜救功能，而不知道它還兼具醫療和防身兩種功能。最重要的是，它屬於人工智能，可以根據情況自主做出判斷。”

“如果把它當做一款產品做出來，廣義上可以用於災難救援和公共安全的維護，狹義上，將有助於保障消費者，尤其是女性消費者的人身安全。”

渺渺覺得很有道理，小蛇機器人本來就是為了她的安全而設計制造出來的，她也理解霍斯衍的顧慮，如果把這個意料之外的項目抓起來做，勢必會影響到新項目藥物註射機器人的進度。

在去虹城之前，他已經開始準備計劃書了。

霍斯衍問：“渺渺，你怎麽看？”

渺渺坐直身子，認真地說：“從長遠角度來看，社會效益遠大於經濟效益，這不正是你成立PC實驗室的初衷嗎？”

明明知道國內醫療機器人的艱難現狀，不僅是無底洞的資金問題，最主要的還是技術，某些發達國家對技術的壟斷，造成了如今國內主流醫療機器人都要依賴進口的局面。

要想打破，談何容易？

連上市公司都要再三斟酌的項目，他毫不猶豫就拿下了，比如之前因未達到計劃中的臨床應用和商業化目標，不得不宣告破產的清遠科技，收購就意味著接手了一個爛攤子，業內的人都在等著看笑話，誰能想到他後來竟把幾近流產的藥品機器人做出來了，還做得有聲有色。

渺渺是懂他的，盡管離開了醫院和手術臺，但他的心一直都在醫療行業上，從未偏離，他的最終目標也不是賺錢，而是想盡一己之力改變這個領域的現狀，從獨自一人到如今的團隊，所有人的目標都是一致的。

所以，這並不是一個很難做出的決定。

霍斯衍不動聲色地凝視著她，其實心頭輕輕顫動，像被撥動了某根弦，深眸也緩緩浮現微動的光華，是愉悅的笑意：“那就做吧。”

渺渺用力點頭：“嗯！”

得到消息後，群裏又炸鍋了，吳非激動地用各種辣眼睛的表情包屠屏，童放喝了兩大杯水才壓下把他踢出群去的沖動。

渺渺說出了大家的心聲：“要不把吳非禁言吧。”

這句話一發出去，大家就知道是渺渺本人回來了。

侯舸：“渺渺童鞋，微信群暫時還沒有禁言群成員的功能。”

可愛渺渺：“我知道。我可以寫個禁言小程序，技術上沒什麽問題。”

童放：“幹得漂亮！”

吳非：“【跪下】”軟件組的，惹不起，惹不起。

侯舫忍不住笑了，不免想起渺渺以前搗鼓出來的反美顏軟件，好像她總喜歡研究這些稀奇古怪的東西？在他看來，這是殺雞焉用牛刀，不過現在覺得還挺有趣的，岑薇會不會也喜歡呢？

因為接下來，霍斯衍要分配各組的工作任務，吳非僥幸逃過一劫，洗心革面，端正態度，積極地參與到討論中。

會議直到十點半才結束，渺渺找了睡衣進浴室，洗好出來，客廳不見霍斯衍的人影，倒是書房的燈亮著，她沒去打擾他，回臥室，上床睡覺。

正要把手機調成飛行模式，小喬的微信卡著點進來，她發的是一張微博截圖：“你們實驗室上熱搜了。”

“底下的網友都在懇求實驗室boss，也就是你老公，拜托不要那麽低調啦，ball ball you趕緊出來賺錢吧！”小喬快笑岔氣了，“真是活久見，居然有人求著想花錢。”

渺渺一時沒轉過彎：“ball ball you是什麽意思。”

小喬：“求求你。之前很流行的網絡用語。”

她是做外貿的，當然站在市場角度說話：“目前這款產品只有你們實驗室能做，天時地利人和，這是多麽得天獨厚的優勢。就算你們不做，也會有別的實驗室或者公司做，我猜，現在應該有人想花高價買徐向陽手上的小蛇機器人回去做研究，接著就批量生產，把錢撈了再說。”

小喬說的不無道理。

渺渺：“我相信徐向陽的媽媽，她不會做那種事。”雖然接觸不多，但渺渺印象深刻，那是一個知人性明事理、堅韌又柔軟的女人，何況她知道小蛇對兒子的意義，那是世俗金錢無法逾越的。

小喬：“我只是打個比方嘛。就算別的公司沒拿到技術，也不妨礙他們打著小蛇機器人的旗號撈錢啊，與其讓他們粗制濫造，糟蹋了這個好項目，還不如你們自己做。”

渺渺之前還真的沒想到這方面，小喬又丟了張截圖過來：“你看，我沒說錯吧，在網上搜小蛇機器人的關鍵詞，冒出的全是其他公司，你們實驗室……被壓在後面了，喏，倒數第二。”

“別驚訝，上面那些都是人民幣玩家。”小喬感慨萬千，“沒辦法，社會就是這麽現實。”

小喬明天還要早起趕飛德國的航班，又多聊了幾分鐘就去睡覺了，渺渺被攪得心潮起伏，翻來覆去，好不容易堆積了成簇的睡意，身邊的床忽然一重，原本在書房忙碌的男人不知何時洗漱好，掀開棉被躺了進來。

那覆在腰間的手滾燙，上揉下捏，帶著某種暗示意味，才親了一會兒，他就有了反應，換作以前，她會害羞地躲開，現在麽，屢次交鋒，膽子越來越大了，會想要去碰一碰。

也真的去做了。

毫無疑問，這會是一個格外磨人的夜。

次日清早，渺渺揉著酸疼的腰爬起來，為了完成日行一萬步的任務，咬牙下樓去跑步，慢跑，跑一圈走兩圈，而起床時還調戲她說精力被榨幹的某人，絲毫不見疲態，跑了幾圈下來臉不紅氣不喘的，害她沒忍住從後面踢了他一腳，還被跳廣場舞的領舞大媽當場抓了個正著。

大媽退休前是政府機關婦聯辦公室的主任，她語重心長地教育了渺渺一番：“姑娘，如今是男女平等的時代了，發生了什麽矛盾，雙方把話說開就好，實在無法調和……你這一上來就動手動腳的，要是真傷到了，對誰都不好。”

渺渺別提多郁悶了，別看她出腳重，可實際上只是輕碰了他一下，再說她哪裏舍得真踢啊？

這位熱心大媽說起話來一套一套的，連珠炮似的沒個停，從個人到家庭再到和諧社會的創建，甚至還提到了國家的未來……

趁著她喘氣的功夫，霍斯衍摟住渺渺的肩膀，忍住笑意：“阿姨，真沒什麽事，我老婆跟我鬧著玩呢。”

大媽露出驚訝神色，這倆人看著這麽年輕，還以為是情侶，沒想到都結婚了，再細看，男才女貌的，還真登對，挺有夫妻相。

既然男方都開口了，又涉及到家事，她就不好插手了，職業習慣使然，不忘叮囑幾句，這才回到廣場上跳舞去了。

初陽漸暖。

兩人走在鋪滿金黃色落葉的小徑上，渺渺好笑地聳了聳肩：“要是被她看到你身上的淤青，說不定會以為是我家暴的。”

霍斯衍但笑不語，只盯著她看。

渺渺：“……”

好吧，她承認，他背上新添的幾道抓痕是她的傑作。

陽光下，男人的影子靠近過來，渺渺偏頭，就看到他被陽光渲染得無比柔和的英俊側臉，心跟著跳快一拍。

他薄唇微勾，聲音低得如同耳語：“歡迎霍太太今晚繼續來……‘家暴’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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